到五十岁的年纪满头白发,手上的老茧厚得如农村的老妇,母亲看到他长高长大笑了,笑着笑着就哭,母亲哭,他也哭,这场阔别了八年的母子相见有种说不出的伤感。
回到家的第二天,他借了邻居的辆自行车想要去给父亲上坟,骑出家门不远的路上,突然听到收音机里传来了哀乐声,这是邻街住户特意把声音放大的,为了让更多人听到。
1976年对赤党来说是悲伤的年,在这年里哀乐时常从喇叭里传出,每当哀乐响起,就意味着又个“无产阶级革命家”的咽气,先是人民群众永远的总理,然后是战无不胜的猪委员,下个是谁呢?
孙德富马上下车,顺着声音走去。播音员连续重复了赤党中央、人大,政务院,中央军委、沉痛公告后,接着说:“中国人民的伟大领袖、……,『肘来恩』同志逝世。”他马上意识到,“红太阳”猫主席落山了。
果然,第二遍播报时,“肘来恩”就变成了“猫泽西”,那刻,他多么想放声大笑,但他知道,自己隐忍多年绝不能失足成千古恨,他现在是政委书记,绝不能在政治上犯错误,“要有革命的头脑”,老政委如是说。
那天,他终究还是没给父亲上坟,他在荒山上找了整整个下午,没有个墓碑上写着父亲的名字,他死得轻如鸿毛,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般,而那个曾经亲自接见父亲的“红太阳”,却死得重如泰山,人尽皆知。
回了家,母亲照常做饭,句多的话也没说,只是交代他回农场后要万事小心谨慎,可是他的心里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了,那夜他几乎没睡,脑子里会儿想着瀛洲的童年,会儿又出现“文化大革命”的幕幕片段,会儿又浮现出年初“四六”天平门“反革命”事件和社会上传出的种种“政治谣言”,会儿又想起了干校老师的授课内容,甚至还想到了苏盟史达林咽气后,马林克夫接班,又被哈鲁晓夫赶下台的历史,越想越乱。
早上六点钟,吃了口母亲为他准备的早餐,他就与母亲告别直奔干校,按照假期他是提前三天回来的,但当他走进干校大门时就看到几乎所有学员都主动回来了,就属他和几个知青回来的最晚,灵堂已经设好,他走进去,加入了哭领袖的?ahref='/'target='_blank'>游椋薜蒙诵挠皇撬菁继茫悄歉龇瘴翟谑翘菀兹胂妨恕?br/>晚饭后,他所在的学习小组的学员们聚在起,讨论他们这些年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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